第032章 不辞而别
傅君绰白了他一眼,道:“大言不惭,亏你好意思自称人材!”
杨子嘿嘿一笑,低声道:“我都能把师父变成妻子,你说我是不是人材?”
傅君绰俏脸一红,呵斥道:“小坏蛋,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杨子笑得煞是诡秘,得意洋洋的道:“师父你都是我的人了,你想不嫁给我,我就去告诉师祖,说你抛夫弃子。”
傅君绰羞道:“坏蛋,一点正经也没有。”
面色一肃,道:“少扯开话题,你真的没有什么隐瞒我的么?”
杨子信誓旦旦的一拍胸膛,道:“绝对没有,我对师父忠心耿耿,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骗谁也不骗师父!”
傅君绰玩味的瞧着他,道:“那你的贞贞姐呢?你们是姐弟还是别的什么?”
在山洞之中,正是由于杨子搂着贞贞做少儿不宜的举动,才致使傅君绰练功走火,杨子却是不知此事,还以为傅君绰什么也不知道,毅然道:“我跟贞贞姐当然是姐弟,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难道是母子?”
若不是大庭广众,傅君绰简直就想扭掉他的耳朵,气道:“姐什么弟,你还真当师父是傻子么?若非你在洞穴中当着我的面跟你的贞贞姐摸来摸去的,我会突然走火入魔?”
杨子惨叫一声:“啊!原来师父你……看到了!”
傅君绰寒着脸,道:“不然你以为呢?”
杨子涎着脸道:“师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练功就练功吧,干嘛偷看人家的隐私?算了,你是师父,徒儿就不计较这些了,下次不准了啊!”
傅君绰暴跳如雷,不顾大堂还有其他人,出手如电,准确无误的揪住了杨子哥的耳朵,用力一拧,骂道:“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今日定要执行家法!”
且不提傅君绰的家法是用鞭子还是蜡烛,翌日清晨天刚亮,宋三只身前来,告之宇文化及的行踪。宋阀的潜在势力办事效率之高,令傅君绰也在心中暗暗的道了个“服”字。
宇文化及此次南下江都,为的正是长生诀,他本已获知长生诀在扬州石龙道场的石龙手中,本来几乎已经得手,但却被石龙负伤逃去,后来查出长生诀落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手中,是以一路追踪,直到杨子的出现,本来以为以他带来四千精锐军士,要捉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易如反掌,哪知这小子竟似是大有来头,居然同时跟宋阀、高丽武学宗师傅采林和中原第一高手宁道奇扯上关系。在无名山上让他逃了之后,一名心细的部属发现藏在洞穴中的卫贞贞,经过盘问,原来这个美貌的年轻女子竟是那小子的干姐姐。宇文化本想守株待兔等杨子来要人,谁知杜伏威和李子通的联军兵势凶猛,宇文化及担心他们封锁长江下游,便派了少许人继续打着自己旗号留在扬州,匆匆返回洛阳去了,作为重要人质的卫贞贞,也一同押解回京。正因宇文化及率众撤走,傅君绰和杨子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拦阻。
宋三探查到宇文化及的去向之后,立刻来通知杨子,并提出只要他开口,他会安排人手给他帮忙,杨子知道傅君绰不喜欢和宋阀打交道,便婉言拒绝了,更有深一层的考虑,杨子是不想欠下宋阀太多的人情,以免将来受制于人,反正自己的功力增长了不少,虽然还不懂得武功,但傅君绰一天一夜的打坐调息,内力恢复到九成以上,她武功虽不及宇文化及,但轻功却佳,有她这个高丽刺客的身手和三次潜入皇宫行刺杨广的丰富经验,要救卫贞贞,算不得难事。
辞别宋三之后,傅君绰和杨子向洛阳赶去……
越是接近长江,杨子和傅君绰越感受到末世的迹象,途中不时遇到逃难的人,时常都能见到有人受到病痛的折磨而就此曝尸荒野,更有拖家带口的人将幼童装在筐子里挑着,有的在逃难途中被人抢掠一尽,嚎啕大哭,有的无钱,只能向其他人乞讨。杨子来自和平年代,见到此等人心惶惶的景象,也是忍不住心有戚戚。他向傅君绰要了许多银子,见到可怜的难民便大派送。傅君绰笑他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却也无偿支持他。
这日,两人来到一个小县城时,身上的银钱也差不多告罄,找了间小客栈住下,两人连日来赶路,自然免不了亲亲摸摸,到了晚上,几乎是不用谁提出,杨子哥一个猥琐的眼神,便立刻痴缠到了一起。杨子和傅君绰均是初尝男女之事的滋味,几乎是夜夜欢娱,乐此不疲。不过,在数次之后,杨子发现了一个令他和傅君绰都惊喜万分的现象。
每当两人欲死欲仙、情到浓时,便从杨子的宝贝儿自动的传送真气出来,进入傅君绰的体内,两人的真气在傅君绰的丹田进行着融合,然后回传至杨子的丹田,经过这种融合的真气,居然更加精纯。两人都是喜出望外,又能叉叉又能练功,实是两全其美。相比之下,傅君绰因为本身内力强过杨子太多,所以还不算太过明显,杨子却是进境神速。
其实,他们的这种奇特练功方式,有些类似武林中颇令人不齿的男女阴阳采补邪术,杨子对这些自然是不懂,但傅君绰却是略知一二,她知道,那些邪术,通常都是以牺牲对方来达到提升自身修炼的玩意儿,可这种却是不同,基本上算作一门双修之术了,而且还是自动方式,根本不需要如何去做,在男女欢娱中,自然而然的完成了修炼。尽管她自己没有获得太明显的内力提升,但她见到杨子进步得如此之快,也是替他欢喜。
客栈中,刚刚洗浴完毕的傅君绰正欲去杨子的房间,忽听窗外有人以口哨吹曲,微一愣神,推窗望去,只见一头戴竹笠的青衣人卓立于对面的屋顶,脸用黑巾蒙住,双目如电。
傅君绰心中挣扎了一下,踏足于窗台,纵身跃去。
青衣人道:“傅君绰,师尊有令。杜伏威的军队数日前的东陵大捷,隋军败退,历阳日前陷落,师尊令你返回高丽。”
傅君绰皱眉道:“师尊不是让我寻找杨公宝库的下落么?怎么又叫我回国?”
青衣人道:“大隋形势瞬息万变,师尊不愿你们有所损伤,暂时先回去,等候师尊的下一次命令。”
傅君绰道:“我什么时候回去?”
“立刻。”
傅君绰心中一颤,道:“等我一下。”
她返身而回,曼妙娇躯轻盈的落在窗台,微一弯腰,进入房中。
师命不可违,傅君绰微微叹息,正欲去向杨子告辞,却是心中一痛,在这个时候回去么?杨子他怎么办?她站在房中,素手举在半空,踌躇着是否要去跟他告别,迟疑良久,轻咬下唇,取出眉笔来,在一方帕子上写道:师祖有令,不得不遵,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会,你速返北坡县找宋阀助你,待救回卫姑娘,盼来高丽相聚,珍重。末尾署名:君绰。
素手一扬,香帕落于床上,傅君绰将身上全部的银两都取了出来,压在帕子上。
下一刻,身影一闪,已跃出窗去,美眸回首,一滴珠泪悄然淌落……
“杨子,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来找我……”……
杨子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周董的“菊花台”心中想着待会儿再换几个招式玩高难度,满脑子少儿不宜,心痒难熬,杨子最喜欢将美人师父压在身下,欣赏平素高傲的美人师父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引颈高叫,那景象,实在又过瘾又有征服感,等了半天也没见美人师父来,杨子自言自语道:不至于吧,洗个澡要洗这么久么?不怕把细皮嫩肉皮肤都搓破了?
随即又想到贞贞,等把贞贞救回来,一定要让她们两个同一张床!想到3p的香艳场面,杨子自个儿色迷迷的笑出声来,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裤子全脱了个精光,搂着被子流哈喇子,不知不觉,竟是进入了梦乡。
一直睡到约摸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忽然街上人声鼎沸,一片混乱。
杨子被惊醒来,翻了个身,自言自语:天都没亮,外面吵个什么劲,难道是土财主大半夜的举办老婆大派送?
迷糊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起身坐起。师父呢?她昨晚怎么没有过来这边睡?杨子慌忙穿好衣衫,冲出门去,推开美人师父的房门,叫道:“师父,快起来,外面好像不对劲……”
他冲到房中,却见床中无人,不由吓了一跳,目光落在那块香帕上,忙取了凑近打开的窗口,借着月光去看上面的字。
这个时候的字体委实是难为了只懂得简体字的杨子,辨认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上面写了什么,尤其是傅君绰虽然通晓隋朝的话,但下笔却是有些歪歪扭扭,状似跳舞似的。杨子不知傅君绰去了何处,心急如焚,偏又不认得古代的文字。这时,别说街上,就连这间客栈也是乱成一团,楼梯上,走廊里,脚步杂乱,惊惶的叫喊声响成一片。
杨子心乱如麻,看到压在帕子上的银两,猜测到美人师父已经离开,想来还不是暂别,应该会走很长的一段时间,要不然不会连盘缠都留了给自己。
他将银子胡乱的塞入怀中,出了房间,见一书生打扮的青年人背着行囊匆匆越过自己,向楼下奔去,忙一把将他拉住,问道:“兄台,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道:“杜伏威大破隋军,已经攻下历阳,很快就要打到这里来了,小兄弟,你还不快逃命?”
杨子吓了一跳,忙道:“兄台,你可有空帮我看一封信……”
那人显然没空,推开杨子就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什么信,快点逃吧!”
杨子道声得罪,伸手将那书生拽了回来,用力一推,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喉咙掐住,恶声道:“给我读信!否则取你性命!”
杨子情急之下,力道何等了得,那书生只是个普通人,经得起他这么掐?两眼泛白,险些没了气,杨子慌忙松手,可怜的书生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吓得浑身哆嗦,连声道:“大王恕罪,大王恕罪,我读!我读!”
杨子将香帕递过,书生一字无误的读了一遍,读完抬头,见这位年纪轻轻的大王呆呆怔怔的,慌忙将香帕塞了还他,跳脚便逃命去了。
第033章 美貌村女
走了?
杨子呆立当场。甫一穿越,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傅君绰,一声娇喝斥骂。“蠢蛋!”
这就是美人师父对自己的第一个称呼,后面,慢慢的从蠢蛋到小子,再到小色鬼、小坏蛋、好徒儿、好心肝……
白衣飘飞,亭亭玉立,一双秀美而修长的腿,嫩藕一样的小腿因为被风吹起的长裙乍隐乍现。相识到现在,实在时间并不算长,但在无名山头,她却肯牺牲自身性命换取杨子的安全……
杨子痛苦的闭上双目,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奉了傅采林的命令回返高丽,古代人尊师重道,那也无可厚非,只是,何必连一个招呼也不打呢?难道不知道我舍不得她走么?她离开的时候,是否也像我这样不舍呢?大隋和高丽相距千里之遥,就算是我去了高丽,我又去何处寻她?她竟然说走就走……
杨子痴痴的呆坐房中,久久的沉浸在伤感之中,外面的纷乱嘈杂,杨子充耳不闻。不知过了多久,这小县城终于沉寂下来。天色渐亮,一缕阳光透过窗帷,晃着杨子的眼睛,杨子终于清醒过来,眯着眼站起,走出房间。
这间客栈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走廊中散落着鞋子、帽子和杂七杂八的物品,楼下大堂中,碗盘的残骸和断折的桌凳堆积成废墟一般。杨子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来到街道上,更是荒凉一片,大白天的,却像是来到了幽冥鬼域一样,路上布满挤跌拋弃下来的衣服、家俱、器皿和鞋子,什么东西也有,可知昨晚情况的混乱。
杨子虽然胆大,但见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惴惴,施展轻功朝一个方向疾奔一阵,忽觉有些不妥,路分南北,却应该往哪个方向去?究竟那杜伏威的义军会从什么地方过境,杨子懵然不知,他站在路中间,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感觉。
呆立良久,杨子终是做出了一个决定,随意的点了一个方向,全速奔行,一直行了近半个时辰,见远处有一小村庄,正欲寻人问路,蓦地蹄声大作,一队人马由山坡冲刺而来,杨子吃了一惊,纵身跃向附近的草丛中。
这批约六十人的骑队,一看他们杂乱无章的武士服,便知道必是义军,人人臂挂绿巾,甫进村内先射杀了几只扑出来的犬只,接善逐屋搜查,把村内百多男女老幼全赶了出来,一时鸡飞狗走,呼儿唤娘,哭喊震天。
杨子瞧得怒火上涌,不知这些义军要做什么。只是看他们驱赶着村民,喝令他们男左女右的排开,这些绿巾军士四散分开包围,防止有人逃走。
想到先前的小县城半夜逃难,到了清晨,整个县城变成空城,杨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县城的那些人要逃了。可怜这村子的人消息不灵,兵临村内时仍不知是什么一回事。这些村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看到那些持刀拿戟的绿巾军士人人都像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绿巾军的头目在四名亲随左右簇拥下,策骑来到男性村人的人堆中,把精壮的挑选出来,赶到一边,另有人以绳子把他们绑成一串,遇有反抗者,马鞭立时狂抽而下,打个半死。
藏在草丛中的杨子攥紧了拳头,几乎就要跳起来,冲上去大砍大杀,把这些不知是义军还是强盗的军队都砍了干净。但更想到自己虽然拥有内力,却未曾学过一招半式,这样冲出去,只怕不能帮到那些村民,连自己的小命都给丢在了这里,命都没有了,怎去营救贞贞?怎去见君绰?叹了口气,杨子始终是没有跳出来。
另一边的女人堆中,自有母亲、妻子见到自家儿子、丈夫被人拉去作夫役,发出阵阵令人不忍卒听的呼号悲啼。那些所谓义军则人人神情凶悍,没有丝毫恻隐之心。
那军头挑完了男丁,经过那些女眷小孩时,忽地勒马停定,以马鞭指着其中一名村女喝道:“你出来!”
村民立时一阵骚乱,绿巾军士大声喝止,皮鞭和拳脚轮番上阵,倒下数人,那村女终于还是被拖了出来。
杨子怒从心起,刚刚消散的热血再次上涌,手边的泥土被他抠成了几个小坑。
这村女脸上虽然抹了锅底灰,头发上也沾满了杂草,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但仔细看,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五官端正,丽质天生,身材更是丰满,凹凸有致,异常的惹火。
那军头显然也对自己的眼光独到非常满意,肆意的朝那村女身上的敏感部位瞧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猥琐,翻身下马,涎着脸向那村女走去。
杨子愕然,难道这人竟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施暴?略一踌躇,心道:我若还袖手旁观,那还算是个人么?打定主意,正欲站起,忽然旁边一名青年绿巾军士上前一步,愤然道:“祈老大,杜总管有命,不得污辱妇女,祈老大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祈老大不悦道:“李靖,你少管闲事,我现在是污辱妇女么?我是要把这美人儿带回家去,明媒正娶,纳她为妻,哈!杜爷难道连婚嫁都要管么?”
杨子蓦地愣住,李靖?难道是那个后来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的一代名将李靖?他两眼登时睁得圆了,向那仗义执言的绿巾军士瞧去,见那人仪表堂堂,身材魁梧壮硕,与周围那些獐头鼠目的人相比,犹如鹤立鸡群,暗自一赞,立时生出好感来。
就在李靖正要开口时,那秀美村女忽然一口咬在抓着她的绿巾军士手背处,那绿巾军士吃痛放手,村女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狂奔而出,哪知外围的两名骑兵策马挡住她去路,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村女骇然转身,又欲从另一方逃去,但另一处也是有人阻住去路,村女眼中露出惊慌的神情,手脚发软。
眼见着四名绿巾骑兵笑骂着向那村女驰去,杨子知道自己若再不出手,这村女十有八九要被那个军头给玷污了,他长身而起,大声喝道:“姑娘,到我这里来!”
众兵惊愕间,杨子已抢步而出,飞奔上前,有两名骑兵转身大喝,挺枪杀来,蹄声踩踏在地面,轰轰震颤,高头大马之上枪尖闪烁,杨子毕竟是首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心中狂跳,在快速接近途中,猛然掉头转移方向,一骑兵挺枪猛的刺来,杨子毛手毛脚的伸手抓去,哪知居然一抓即中,他呆了一呆,见那骑兵奋力回夺,体内真气自然而然的随之生出,那骑兵扯不回去,惊叫起来,杨子被他叫声提醒,用力拉扯,竟然一下就把那骑兵给拉下马来。
杨子又惊又喜,他虽然没有学过一招半式的武功,但真气已然不弱,尤其是和傅君绰进行过不下十次的双修,内力修为虽然算不得什么高手,但对付这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惊喜间,另一名骑兵已杀到面前,杨子不假思索的将夺来的长枪迎击,“噗”的一声,杨子被震得虎口发麻,猛然醒悟过来,运起真气,挥枪横扫,风声呼啸,那骑兵虽然举枪格挡,却哪里抵挡得住,被杨子哥硬生生的给一枪拍下马来,就地翻滚,以避免被坐骑踩踏。
这时,那村女已踉跄着奔到跟前,杨子四顾望去,绿巾义军一齐围了过来,更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吆喝着散开围堵,杨子心急之下,眼神落在面前无主之马,忙扶着马鞍,笨手笨脚的翻身上马,向那村女叫道:“快上来!”
哪知道,这匹战马新换主人,立刻焦躁长嘶,人立而起,杨子不曾学过骑马,毫无防备的被掀翻落地,杨子跌得眼冒金星,忽然一只雪白的手伸了过来。
一声催促:“抓住我的手!”
杨子茫然,借着她手力站起,原来是那村女已经骑在了马背上,搂住她纤腰,狼狈的上了马背,村女扯动马缰,一声娇呼,小脚蹬在马腹处。
战马狂嘶,箭般往前蹿去,杨子紧紧搂住村女腰腹,生怕再被掀翻下去。追兵转眼即至,这秀美村女居然骑术精湛,策马奔行,向一片树林中闯去。林中一条烂泥路,回旋弯曲,但村女对附近地形了若指掌,不一刻便将那些绿巾骑兵远远抛开。
杨子扭头回望,直到见不到那些追兵,这才放下心来,村女不住的催马疾行,不多时穿过树林,又行了几里地,上丘下坡,涉水登山,敌方追骑的声音终于沉静下来。
直到此时,杨子彻底的放下心来,蓦地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人家,鼻端嗅到从她雪白的粉颈散发出的体香,甜甜的,煞是好闻,加上马鞍的长度有限,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温软的身子,衣衫单薄下,那手感,简直绝佳。坐骑颠簸下,杨子手掌心颤抖时,更像是在抚摸村女的细嫩滑腻的腰腹,摸着摸着,杨子竟是生出反应来,那处硬邦邦的顶着人家姑娘的柔臀,这种强烈的摩擦,怎不消魂?
杨子正面红心跳的过瘾之时,忽然胯下战马失蹄,将他们俩抛了出去,落在草丛中,狼狈不堪。
那美貌村女闷哼了一声,爬起来时,忽然惊呼了一声,见那少年扑在地上兀自不起,略感放心,转过身来,掩着胸前,原来落马时,衣衫被勾破,露出一对颤巍巍的酥峰。
“少侠,你有没有摔伤?”
听到她叫自己少侠,杨子登时飘飘然如在云端,想不到自己今趟还英雄救美了一回,古代人不是流行“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的么?杨子心中一荡,为了自己的光辉形象,昂然站起,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那村女背着身子道:“少侠,请随我来。”
别别扭扭的转过身去,飞快的走在前头,一只手按在胸口,以免扯破的衣衫滑落。
杨子精神一振,该不是带我去拜天地入洞房吧?
第034章 娇俏丫鬟
走了一阵,那村女带他来到山间一个隐蔽的天然洞穴,含羞道:“少侠请在此少待片刻,小女子很快便出来。”
杨子笑道:“好的。”
笑眯眯的瞧着她走入进去,过了一会儿,才见她出来,身上的衣衫颜色不同,似是一件中衣,原来那村女已脱去破烂不堪的外衣。
“多谢少侠仗义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村女盈盈一礼,低垂螓首。
那件月白色的中衣贴体剪裁,愈发的显现出其姣好的身材,她之前在绿巾军的面前涂了锅底灰,灰头土脸的,但此时已擦洗干净,皮肤白里透红,美眸宛若黑玉,煞是灵动,双眉弯弯,红唇略厚,使人一看便觉其温婉柔顺的性格,杨子暗暗的惊艳,感慨着这么一个小小的百多人的村子,居然也有如此美人,难道古代的空气没有污染,女子长得也水灵一些?
美貌村女见他痴痴的瞧着自己,不禁羞窘,但见他虽然个子很高,但脸上稚气犹存,年纪显然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羞意大减,柔声道:“小女子叫素素,非是普家村人,只因与主人失散,逃到那里,被普家村的人好心收留下罢了,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杨子听得她自称“素素”露出思索的神情来,心中暗叫:该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那个后来嫁给香玉山的素素?
“我叫杨子。”
随即试探道:“怪不得素素姑娘谈吐不俗,不像是穷乡僻壤之人,而且还精通马术。”
素素笑道:“小女子的骑术是我家小姐教的,我家小姐不但武功高强,对我也很好。”
杨子心中补充了一句:翟娇嘛,武功相对你来说自然是高强,但长相却不敢恭维。
(关于翟让的女儿翟娇,黄易大师的另一个版本叫作翟无瑕,本书按老版本称翟娇。
“素素姑娘,你怎么会和你家小姐失散了?”
素素道:“我家小姐乃是翟让老爷的独生女儿翟娇,她要去历阳听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的表演,哪知中途泄露了消息,当日我们的队伍被人袭击,混乱中走散了,不过我家小姐武功高强,理该无事,现在应回到荥阳去了。”
果然没有猜错,瓦岗军首领翟让之女翟娇的丫鬟,原著中写她将来会嫁给香玉山。丫丫的,这也太神奇了,居然就让我遇上她了,难道这是冥冥中的安排?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那个据说是美貌与才华当世无双的奇女子,难道她竟在历阳?可是杜伏威的义军已攻占历阳,她是否已经提前离开了呢?杨子思绪飘飞。
素素见他神情有异,问道:“杨少侠,你是否听过我家老爷的名字?”
杨子一怔,笑道:“瓦岗翟让,怎会不知道?他的瓦岗军听说很厉害,而且军纪严明,是众多义军中少有的精锐。”
翟让,瓦岗军初期的首领,东郡韦城人,原是东郡法曹,因触犯律法逃亡,六年前至瓦岗时,率众起义,手下拥有单雄信和徐世绩等有名的大将,屡败隋军,声威不小,后来被隋朝名将张须陀所制,难有寸进。去年李密投效,翟让实力大增,李密在荥阳大败隋军,并斩杀张须陀,瓦岗军声名大噪,隐然有天下义军之首的声势,翟让更被人尊称为“大龙头”素素展颜笑道:“想不到杨少侠年纪不大,非但武功厉害,还这么有见识。”
杨子忍俊不禁,笑道:“我武功若是厉害,也就不用仓惶逃窜了,见识就更加谈不上了。对了,那个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开了历阳呢?”
素素掩口娇笑:“你年纪这么小,竟然也对尚大家垂涎三尺么?你虽然长得很好看,但尚大家却比你大了好几岁了,你没机会的。”
杨子笑道:“素素姑娘,有志不在年高,说不定尚大家就喜欢老牛吃嫩草呢?”
素素瞠目道:“你……你居然这么说尚大家,若被我家小姐听见了,一定会跟你没完。”
两人正说着,忽的一声轻咳从远处传来。
素素一惊,下意识的拉住杨子的手往山洞中躲,但却也晚了,一个高挺雄伟,年龄在二十三、四间的壮硕汉子现身出来。
杨子认出他来,正是李靖。脸上露出笑容来,道:“素素姑娘不用担心,李靖大哥不是坏人!”
素素奇道:“你认得他?”
杨子摇头道:“不认得,但先前他敢跟那个叫祈老大的军头仗义执言,说明这人定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必担心,我看人很准的。”
素素安下心来,点了点头,却是怯怯的不敢走到前面来,而是将身子隐藏在杨子的后面。她不知不觉中,竟是将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年当作了护身符。
说话间,李靖已走了近前,见到杨子面带微笑的瞧着自己,诧异问道:“你们难道不怕我么?”
杨子展颜笑道:“李靖大哥,你既然敢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仗义执言,不惜开罪上官,就证明你是条好汉子,别人我信不过,李靖大哥我却信,你不会对我们不利。”
李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他黝黑粗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他长得并不英俊,容貌粗豪,但鼻梁挺直,前额宽广,双目炯炯有神,给人稳重和多谋的印象。
“小兄弟你的耳力和眼力果然了得,当时我们相隔了一百五十多步,你不但听到祈老大唤我名字,还记住了李某的名字,可见小兄弟内力深厚啊。也不知我刚才所为是否多余呢!”
杨子笑道:“李靖大哥刚才所为,正是一个英雄好汉当为之事,男人大丈夫,就应该像李靖大哥这样不畏强权,正气凛然,哈哈,刚才素素姑娘还担心你是来抓我们的,我跟她说,别人我就说不准了,但李靖大哥你就决计不会。”
李靖朗声笑道:“小兄弟,刚才你勇救这位姑娘,明知强敌环伺,奋不顾身冲出来救人,我也很欣赏,最难得的是你年岁尚小,便有这般胆量和身手,将来前途未可限量。”
转头又向素素赞道:“姑娘的骑术也很了得哩。”
杨子听他夸赞自己,倒也不觉什么,之前听多了宋鲁和宋师道的赞美,已是习惯了,素素却是俏脸微红,喜不自禁,问道:“我们是逃出来了,却不知那些绿巾兵会否迁怒曾家村的人呢?”
李靖行若无事的道:“李某之所以来迟,一是帮你们扫去马蹄印迹,其二,就是释放那些无辜的村民。”
素素奇道:“那个祈老大肯听李大哥你的话放人么?”
李靖微笑道:“祈老大自然不肯,不过,一个死了的祈老大想要反对也不可能了。我趁他不备取了他性命,再斩了他那几个跟班走狗,这才耽误了这么久。”
素素一边放下心来,一边却对李靖把杀人说得如此轻飘飘而骇然。
李靖见素素面色惊骇,不以为意,但却看到杨子面不改色,反而露出嘉许的神情,倒真的是感到惊奇了,这少年相貌俊美,气质出众,不像是一般人。李靖对他产生了兴趣,问道:“小兄弟,你怎会突然从那里跳出来,我看你好像不是当地人。”
对这个唐朝开国名将,杨子颇有好感,殷勤邀他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了,答道:“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杨名子,祖籍扬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因病亡故,后来我父亲被几个流氓打伤,伤重不治,所以成了孤儿,便四海为家,到处流浪了。”
素素没想到他身世如此可怜,心中怜意大盛,轻声叹道:“杨子小弟,原来你也和素素一样,自小便孤零零的一个。”
她伸出玉手,毫不避讳的搂住杨子的肩头。也许是因为杨子救了她的命吧,素素很是喜欢这个俊秀得好似金童一样的少年,潜意识里当他是弟弟一样。
却不知她自己一边饱满酥峰碰到人家小色鬼的手臂,令这小色鬼心猿意马。
当着李靖的面,本想显示一下自己也具有小……英雄的豪迈气概,但却被素素好像搂着自己弟弟一样亲热的搂着,俊脸微红,但人家一片好意,总不能推开吧?更见李靖表情似乎有些玩味,更是尴尬,忙转移话题,道:“李大哥,你杀了祈老大,杜伏威的人不会找你麻烦么?你今后如何打算?”
李靖自然看出他的尴尬处境,也不戳穿他,只是笑道:“杜伏威名气虽大,却不是争天下的料子,既纵容手下,又贪眼前小利,这么强行拉夫入伍,弄得天怒人怨,村镇荒弃,实是饮鸠止渴的下下之着,我起始还当他是个人物,现在可看通看透了。”
说到这里,向素素瞧了一眼,道:“如今天下大乱,大隋处处烽火,遇到刀兵战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够心狠手辣的人都要被淘汰。故只要我们认清目标,定下自己的原则,分清楚是非黑白敌友,便可对得住天地良心了。”
素素冰雪聪明,知道李靖这番话是对自己解释,羞涩一笑,道:“李大哥所言极是,杨子小弟,你可千万不可像我这样妇人之仁。”
她似乎是喜欢上摸杨子细腻的头发,手指搓弄着杨子的长发,也不知道是在打结还是打旋。
杨子“嗯”了一声,心中却是在腹诽:我说姑娘啊,我知道我长得很帅很有亲切感,你也不必把我当树袋熊吧?
“素素姑娘请放心,我不会的。”
转向李靖道:“李大哥,杜伏威既然没有投靠价值,那你有什么打算么?”
李靖道:“纵观现今形势,虽说义军处处,但算得上是出色人物的却没有多少个,现在声势最盛的首推大龙头翟让……”
他提到翟让时,素素神情微动。
杨子问道:“李大哥打算去投瓦岗军?可是……”
杨子自然知道翟让最终死在李密的手中,他本想劝他改变主意,千万不可投奔翟让,但却想起素素乃是翟娇的丫鬟,欲言又止。
李靖眼神一扫,隐然明白,问道:“素素姑娘莫非和翟爷有关?”
素素忙说出身世来。李靖含笑点头,又向杨子道:“方才杨小兄似有话说?”
杨子自然知道李靖的本事和眼光,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唐朝的开国大将了,笑道:“李大哥,我相信李大哥已经是胸有成竹了,我就不必说了吧!”
李靖对他愈发的感到惊奇,往往这年纪的少年往往喜欢出风头,而他却是不骄不躁,实是难得,有心要考校他,问道:“杨小兄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李某的想法与你不同呢!”
杨子暗忖:我本来不想出风头,算了,反正李靖也是条爽直汉子,说便说了,随即又臆想着自己雄辩滔滔,英姿勃发,羽扇纶巾的潇洒姿态落在素素这美人儿的眼中,也不知她会否因此爱上本少爷呢?
杨子淡然一笑,道:“李大哥若想投靠翟大龙头的话,实在要三思而行。”
他扭头瞧了素素一眼,又道:“素素姑娘,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与你也大有关系,你须听仔细。”
“翟大龙头自在河南瓦岗寨起义,在取得了几次对隋军的大捷之后,声势如日中天,远近英雄来投,实力愈发大了,到后来李密投奔翟大龙头,因为击杀隋军名将张须陀的功劳和收编了不少隋军,声势已经超过翟大龙头,如此主从不明,迟早会出乱子,更危险的是,李密此人足智多谋,深谙兵法,更懂得收买人心,投奔瓦岗军之后,迅速聚起声望,可见他的领袖魅力不小,如此足以致命的隐患,翟大龙头难道会不知道?瓦岗军结局如何,实难预料,李大哥若是要投奔一方势力,瓦岗军实在不值得一试。素素姑娘若信得过我,不如从此脱离翟家,免遭覆没之灾。”
杨子一番清晰至极的剖析,令李靖闻之色变,霍然站起,惊骇道:“杨小兄,这番话你是听谁说的?”
杨子腹中嘀咕着:什么叫是听谁说的,就算我不从原著中得知,难道这点浅显的东西还看不出来?
一副高深莫测的面容,杨子很是骚包的淡然一笑:“其实我流浪四方,听得不少有关翟大龙头的事迹和瓦岗军的近况动向,这才有此一说,在李大哥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见笑。”
其实,李靖倒真的是认为杨子只是转述他人之言,毕竟杨子太过年轻。
“杨小兄,你刚才所言正是李某心中所想,哈哈哈,能让李某一见投缘的人少之又少,一见死心的则多不胜数。若此时有酒,定要和杨小兄痛饮三百杯。”
素素不满道:“李大哥,杨子年纪不大,哪能喝酒?”
杨子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三百杯算得什么?”
李靖和素素同时动容,须知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两句在现代脍炙人口的诗句乃是出自宋朝的欧阳修,此时才只是隋朝,李靖和素素又怎会听过?
李靖惊叹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杨小兄,你莫要再告诉我,这句诗也是听来的。”
杨子嘿嘿一笑,心忖好不容易露一次脸,老是装逼干嘛?便道:“能入得李大哥法眼,也就不枉我年幼时寒窗十载了。”
李靖奇道:“寒窗十载?你是说你读书十年?”
寻常人家莫说是读书了,书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而这个时代,若非高门大阀的子弟,普通人家焉能有书来读?李靖素来厌恶那些高门大阀,神情转冷,道:“原来是李某看走眼了,杨小兄竟是豪门子弟。”
他神态变化,杨子岂会不知,立时醒悟,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哈哈笑道:“李大哥你是真的看走眼了,我看上去真的像豪门子弟么?哈哈哈,其实我父亲原是给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专门抄写书籍的,抄来抄去,我便有幸学到不少,哪里是什么豪门大户的子弟了!若真的是,我又何必如此落魄?”
素素帮腔道:“是了,杨子小弟连骑马也不会。”
李靖面色缓和下来,笑道:“李某失礼了。”
杨子道:“是李大哥客气。”
李靖又问道:“照杨小兄方才所言,翟大龙头那处不宜投靠的话,还有什么人是值得李某去投效的呢?”
杨子沉吟片刻,心忖此时此刻总不能告诉他将来的天下会落在太原李阀的手里吧,迟疑了一下,算了,出一下风头就算了,也该留点露脸的机会给别人才是,于是反问道:“李大哥你一定早有想法了,小弟洗耳恭听。”
李靖道:“目下除了瓦岗军之外,还有山东王薄与河北窦建德两路义军声势最隆。王薄乃是长白派第一高手,武林中称他‘鞭王’,他自称‘知事郎’,所作‘无向辽东浪死歌’,深入民心,王薄本身也深谙民心的重要,是以山东的百姓都很支持他,这一点,要比杜伏威强得多了。窦建德是河北人,当地黑道的霸主,挂名当过里长,后因家族亲友被杨广派人灭了满门,愤然加入高士达的起义军,高士达战死,这支起义军就落到他手上。此人武功已臻化境,手下有十万之众,据高鸡泊为基地,势力直贯黄河,不容轻视。”
杨子知道瓦岗军知道李密,却不知王薄和窦建德,听李靖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些,对隋末乱世又多了几分了解,交谈一阵,均觉投契,其间李靖又问到杨子的武艺,他看出杨子颇有内功底子,但却没有学过武功,他喜欢杨子聪明机智,提出要将自己所创的“血战十式”教给他,杨子本就是个使刀的高手,只不过他那刀却是菜刀,虽然不至于全无用处,但在真正与人对敌时,对方若用长兵器,甚至连普通的刀剑都比这长了一两倍,杨子是很吃亏的,李靖自己提出要教他刀法,他岂能不喜出望外?
当下便要拜李靖为师,但李靖却看出他内功底子非同寻常,假以时日必定能有大成就,更加上李靖和他一见投缘,自然不愿日后以师徒名份交往。
取出干粮和杨子、素素分食,李靖便将自己多年战场杀敌领悟来的“血战十式”一一演练出来。
李靖的内功虽然不算厉害,但却也颇有火候,加上这血战十式招招大开大合,施展开来,一股萧杀壮烈的气势涌出,骇得素素不敢靠得太近。
杨子尚是首次见识如此威猛的刀法,瞧得心荡神摇,目眩神迷,李靖那魁梧健壮的体格,施展这种用于战场杀敌的刀法,更显凌厉,那种经过战场血腥锤炼的气势散发出来,不单单是不懂武功的素素,就连站在近处的杨子也是心跳加速、呼吸艰难,不得不运功相抗。
血战十式第一式“两军对垒”接着“烽芒毕露”、“轻骑突出”、“探囊取物”、“一战功成”、“批亢捣虚”、“兵无常势”、“死生存亡”、“强而避之”到第十式“君临天下”李靖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偏又战意凛然,激昂猛烈,尤其是最后一式君临天下,杨子生出一种无可抵挡的感觉来,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最后一式震慑得停止了流动。
“好!李大哥,血战十式真是太精彩了!”
李靖微微一笑,将佩刀掷了过去,杨子伸手接过,刀柄温热烫手。
“杨小兄,你来试试!”
杨子知他是在考校自己的记忆能力,点一点头,施展开来,前三式居然使得一模一样,到第四式的时候便开始似是而非了,第七、八、九式更是只有三分像了,唯有最后一式“君临天下”才又一样。
收刀站定,杨子面露惭色,道:“我只记住了几招,其他的都忘了。”
李靖面无表情的站着,似是在思索什么,杨子不免有些惴惴。素素走了上来,悄声道:“杨子小弟,你刚才耍得很好看呢!”
杨子苦笑道:“素素姑娘,刀法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敌的。”
李靖忽然开声喝道:“正是!刀法是用来杀敌的!杨小兄,你说得好,不过,你刚才所使,全无半分杀气,这样的刀法,能杀敌么!”
杨子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李大哥教训得是,我懂了。”
李靖道:“你也别气馁,刚才我只使了一遍,你居然就记住了三式,已经非常难得了。”
杨子展颜一笑。
李靖又道:“你记忆力超群,这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更难得的,却是你的灵性……”
说到此处,咧开嘴来,露出他招牌式的一排白牙,眼神也愈发的炽烈。“你虽然没有记住我后面的招式,但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而是继续按照你的理解使完了这十式,尽管后面似是而非,威力大打折扣,但你却能用自己得到的理解大胆的加入到刀法之中,哈哈哈,你是我所见到最有资质最有潜力的人,我不怕说一句,将来你在刀法上的造诣,无可限量!”
杨子听到他的夸赞,不禁呆住,而素素则是眉开眼笑,仿佛李靖赞的不是杨子而是她一般。
杨子喃喃道:“李大哥,我觉得你太夸张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了不起,我刚才使出血战十式的时候,只记住了刀法中的大概,明知后面大有不同,嘿嘿,只是硬着头皮使完的。”
李靖朗声笑道:“你能记住刀法中的精髓,并不拘泥于招式,已是难能可贵了,不过你不骄不躁,这是好事,哈哈哈,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刀来,我再使一遍你看看。”
当天,李靖倾囊相授,杨子是首次学习武功,自然极是用心,到日落时,两人以树枝代替刀,互相较艺,杨子进境神速,居然能和李靖斗到近百招。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杨子真有这么了得,实是因为杨子并不是李靖的敌人,这套血战十式刀法乃是杀敌制胜之用,李靖没有杀意,自然威力大打折扣。不过,饶是如此,已让李靖赞不绝口了。
一个人的天赋和资质,不在于他学东西有多快,而在于他是否能活学活用,在与人对敌的时候,谁也不知对方使的是什么招式,是刺还是削,抑或是斩,临敌之际,重要的是看他能否灵活运用,墨守成规的刀客,便落了下乘,更有开宗立派者在授徒时,弟子不敢有半分的懈怠,非要将招式学得没有半分偏差,往往他们便不懂得灵活变通,习武之人若是如此,即便将来也能成为一代高手,其造诣也是有限。李靖欣赏的,不是杨子学得有多快,而是他在和自己过招的时候,懂得变通,随时能变换招式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