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前世今生
方谢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听到爷爷已经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来,走到窗前,抬头望向无尽的夜空,只见明月高挂,星光灿烂,万里无云,远处,一点红灯一闪一闪的掠过天际,是一架夜航的飞机飞过。深蓝色的星空此时显得那么的宁静安详。
方谢龙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其实,他还有些事没有告诉爷爷,他怕爷爷无法接受,他也不想告诉任何人,那是他的前世。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他的前世是……
就在他的意识回到身体的那一刹那,无数的凌乱的画面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画面上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和熊熊的烈焰,并逐渐地变得有序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也看清了这些画面,这,都是他的前生经历。随着画面的回溯,前几生的记忆一世一世地闪现。
他,曾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拥有慈祥的母亲和严肃的父亲,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可是,日寇的入侵毁掉了一切幸福。在南京大屠杀中,他的父亲,惨死在日寇的刺刀之下,他的母亲,被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强暴致死,小小的他年仅三岁,就被日寇用刺刀穿过身子高举在半空中,他哭嚎了许久,才痛苦地断了气。
他,曾经是个铁血战将,鲜血和烈焰就是他的嗜好,他曾跟随着皇太极、多尔衮征战八方。大清入关后,他跟随多铎率领大军南下,击败史可法攻入扬州。在屠城中,他一个人就杀了有万人之多,他还狂笑着带人到处寻找漏网之鱼,四处放火烧毁房屋。他站在红得发黑的血泊中仰天长啸,身后,燃烧着的房屋轰然倒塌,熊熊的烈焰映红了天际,无数的人在杀人,无数的人在被杀。
他,曾经是个剑客,曾仗着一把晨星剑打遍天下无敌手,被奉为天下第一高手,还有一位号称“江湖第一美女”的绝世佳人成为了他的妻子,他们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可是,妻子的背叛,朋友的出卖,令他刚登上武林之巅就惨遭巨变、遭人暗算,幸亏他的功夫够高够强,竟能突破重重包围顺利逃脱,并随即展开了血腥的报复行动,杀掉了所有出卖他的朋友和仇敌,还有他们的所有亲戚朋友,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放过。最后,当他一剑劈下了背叛他的妻子那美丽的头颅时,从未掉过一颗眼泪的他竟然痛哭失声。
他,曾经是个修士,曾连续三世轮回都被峨嵋派鼻祖长眉真人带上山去收归门下,深得长眉真人的真传,并许以掌门弟子的荣耀。可是,他的杀戮实在太重了,在他的飞剑之下,从修炼成精的妖魔,到刚成气候的精怪,无论是善是恶,他都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杀死,有时为了杀死修为比他更高的妖魔,他甚至不顾一切地使用了毁灭神雷,令生灵涂炭,大违上天好生之德,结果,三世都因为他的杀戮过重而终于遭了天谴,若非长眉真人神功造化,及时解救,他早已魂飞魄散元神尽灭了。最后,长眉真人也不得不放弃了他,但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把七修剑。
他,曾经是个……
……
那一幕幕的画面,深深的震撼着他,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涂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那种疯狂的杀戮,令他感到兴奋和刺激。
他的每一个前世,都充满了杀戮,都沾满了鲜血。每一世,每一次,当他的生命烙印一旦揭开,一种毁天灭地的杀意就会盈满他的胸膛,令他不由自主地挥舞起手中的屠刀,去追求和享受那种虐杀时无比酣畅淋漓的快感。而那种快感可以让他放弃其他的一切,包括美丽的爱情,温馨的亲情,真诚的友情,甚至包括,他的生命。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杀人狂魔!而且,特别嗜好虐杀!一刀劈死对方对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至少要劈个十来刀的才够,最好是剁成肉泥。那,才是真正的杀人!那,才是真正的快感!他,简直就是为杀戮而生的。
他清楚地感觉到,这疯狂的杀意,来自于他的烙印,那是真正的、来自于魔界最深处的魔王亲手刻下的烙印。那是从他的某一个前世开始刻下的,而那个前世,赫然竟是——蚩尤!上古传说中的天字第一号大魔头,蚩尤!
而九阳之体,这据说可以修成神魔之体的体格,是九世才会在他身上出现一次,上一次出现,正是九世之前的蚩尤,可惜的是,蚩尤却被黄帝击败并分尸。中间的八世都只继承了蚩尤的烙印,但因没有九阳之体,都无法修成真正的神魔,所以,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都只能被消灭。而今生,再次拥有了九阳之体的他,是不是能成为真正的神魔呢?
幸运的是,蚩尤的神识在分尸之前逃逸出来,潜伏在青龙包的地下,深受重创的神识随即陷入了昏迷,长眠至今,直到最近,才被考古人员的打扰所惊醒。
更幸运的是,蚩尤的一缕神识在神游中竟然发现了身具九阳之体的方谢龙,遂投下印记引他来到青龙包,准备将神识传承给他。
而少林之行得到的金刚神力,却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差点害得方谢龙神形俱销彻底湮灭,幸亏他意志顽强,随机应变,才因祸得福,竟然还机缘巧合的将金刚神力与魔王烙印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天上地下从所未见却又威力无穷神奇无比的奇异功法,方谢龙用自己的名字把这种神奇的功法命名为“邪龙诀“。不过,前几世那种疯狂的杀意,现在却是因融合了金刚神力而得到了缓解,但,那也许只是因为,在今生,他还没有杀过人,还没有尝过血腥的滋味。
现在,方谢龙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别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这是他参考了天意神功创造出来的一种收敛全身气息的心法,可以使他不被人发现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奇异之处,当然,功力比他更高的人除外,不过,这个世上是不是还有那种人存在,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
方谢龙摸着下巴,有些得意地微笑起来,魔王的烙印加上金刚神力,嘿嘿,人世间不可能再有比这更厉害的功夫了吧。
可惜的是,方谢龙现在年龄实在太小了,才刚满八岁,还没发育呢,这么厉害的邪龙诀却还只能发挥出不到一成的威力,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先修炼一下前几世的功夫,尤其是长眉真人传给他的峨嵋派心法,更是可以上窥天道,其奥妙玄幻之处丝毫不逊色于邪龙诀,还有那一柄七修剑,虽然还是比不上长眉真人当年斩妖除魔的紫郢、青索双剑,但也已经是现今人世间仅存的绝世仙剑了,他一定要找回那柄七修剑。而且,若能将峨嵋心法融入邪龙诀,那么,邪龙诀的威力一定会更进一步,达到一个更加强大和恐怖的境界,而他,也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融佛、仙、魔三界心法于一体的奇人,不过,到了那时,如果说他是怪物,可能会更合适吧,方谢龙在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不过还是要跟爷爷商量一下。
窗外,晨曦微现,黎明的曙光开始照亮天地,已经有早起的人在街上或匆忙疾行,或悠闲散步,有的人在晨跑,有的人在赶路,也有三五成群的人在谈笑着。西部第一大都市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方烈天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转头看着身边犹在酣睡的妻子,回味着昨夜的激情,一股幸福甜蜜的感觉油然而生,轻轻地伸手触摸着妻子白里透红的脸庞,那种柔滑粉嫩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谢云真嘤咛着翻了个身,习惯性的钻进了丈夫的怀里,紧紧地贴住了方烈天,还扭动了几下,那光滑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感觉,令方烈天立刻就一柱擎天了。本来嘛,早晨就是阳气最足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更何况还有这种诱人的刺激,叫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忍得住受得了。他搂紧了妻子光滑柔软的身体,开始进入。谢云真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满脸通红地用手轻轻地推拒着,嘴里嘀咕着“怎么一大早又要了,昨晚不是刚来过么”,身体却是在自动地迎合着他的进入,似醒非醒的双眸似乎要滴出水来,那种娇柔妩媚的诱人神情,直看得方烈天一阵激动,差点控制不住。动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响了起来,良久良久。最后,随着谢云真的一声难以抑制的尖叫,和方烈天兴奋到极点的一声大吼,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谢云真闭目喘息着,像只小猫似的伏在丈夫的身上,满脸春意,浑身发软,任由丈夫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抚摸,享受着这份高潮后的快感和温馨。方烈天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非常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也非常满意妻子刚才的反应。
夫妻两人静默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灿烂地投射进来,照在了他们的脸上,那微微刺眼的亮光才唤醒了他们。
经过一番梳洗,方烈天和谢云真容光焕发地走进了宾馆的餐厅,准备吃早餐,刚在座位上坐下,却意外地看到昨天的那位田震云中校走到了他们面前,行了个军礼,说道:“早上好,两位,我等了你们老半天了。”然后在他们愕然的目光中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方烈天看了看妻子,苦笑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很不满意这位中校先生打搅了他们的兴致,但还是有礼貌的回应道:“您好,尊敬的中校先生,请问您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么?还有,您是怎么知道我们住的地方的?”
田震云摸着下巴,得意地说道:“嘿嘿,我是什么人,要找到你们还不容易么。何况,从您的口音来看,您是上海人,又是考古专家,而最近从外地来这里的考古专家都住在这个宾馆,您说,我还能找不到你们么?呵呵。”
方烈天不由得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不过,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谢云真也笑了,心情极好的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打搅,“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军队不至于会怀疑我们什么吧?”
田震云有些狼狈地“嘿嘿”笑着,连忙解释道:“这跟军队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个人的行为。”他在军队里可都是一直跟一帮爷们在打交道,除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外,他几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别的女人,更何况眼前是如此美丽娇柔的一个成熟诱人的女人。他只好把目光定格在方烈天的脸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方先生,昨天听了您说的那番话,我对您充满了好奇和敬佩,想跟您交个朋友,您大可放心,只是交个朋友而已,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用意的。我是个脾气有些耿直的粗人,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不大会说话,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见谅。”
方烈天微笑着说道:“好啊,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也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呵呵,我就交了田兄你这个朋友了。”说着,他抬起了手伸向田震云。
田震云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开心地笑了起来,忙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方烈天的手,用力地晃动着,“太好了,太好了,方先生,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您以后就叫我老田吧,别田兄田兄的,我也叫你老方得了。”
方烈天点点头,叫了声“好,老田”,谢云真却又不乐意了,嘟着嘴打断了他们,说道:“不好,什么老方老方的,我老公有这么老么,你还是直接叫他名字算了。”
田震云怔了一下,心想:他妈的,上海的女人就是麻烦,连个称呼都有那么多讲究。
方烈天笑了一笑,说道:“叫名字也太麻烦了,也不够热乎,你就叫我大方吧,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我还是叫你老田。”
田震云高兴地笑了起来,立刻开口叫了声“大方”,方烈天也回应了一声“老田”,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谢云真也抿着嘴微笑着看着他们,由衷地为丈夫感到高兴,要知道在上海人际关系比较冷漠,要交个真心的朋友可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的,所以,丈夫的好朋友竟然还是外地的居多,这不,又多了一个外地的朋友。
交了新朋友,没有酒可不行,谢云真悄悄地招手唤过服务员,体贴的送上了一瓶五粮液,满上三杯,自己先举起了一杯,微笑着说道:“为了你们的相识,我们来干一杯。”
方烈天举起酒杯,说道:“对,为了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干一杯。”
田震云却是愣住了,他可真是没想到这个上海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个,好像跟他以前对上海人的印象不大一样嘛。嘿嘿,五粮液啊,好酒啊。田震云心里对谢云真的评价大幅提高,现在有了酒,他立刻就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不错极了。他举起酒杯,大笑着说道:“好,干。”
三只酒杯轻轻一碰,三人都是一饮而尽,令田震云感到吃惊的是,谢云真竟然也是一口就干了杯中的酒。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谢云真,对方烈天说道:“大方啊,你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好老婆,嘿嘿,又漂亮,又体贴,还能陪你喝酒,真是太……,嘿嘿,我怎么就没碰到过这么好的女人啊。”
方烈天只是微微一笑,呵呵,我老婆的好处多着呢。
谢云真却撇了撇嘴,说道:“能喝酒就是好女人了么,什么话,不陪他我就不能喝了么,以后有机会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千万不要瞧不起女人,哼,我的酒量可不一定就输给你。”
田震云哈哈笑着,“好啊,我可还从来没跟女人斗过酒,有机会一定要跟你斗一斗。”
方烈天微笑着说道:“老田啊,我老婆的酒量可是比我要厉害的太多了,我是不敢跟她拼酒的,呵呵。”
田震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谢云真,就这么一个娇小的女人还这么能喝?他张大了嘴巴,啊啊了几声,说不出话了。
谢云真笑着招呼服务员上了几碟小菜,满上酒,说道:“毕竟是早餐时间,就只有这些小菜了,用来下酒倒还是挺合适的。你们将就点吧,午饭我们再出去吃大餐。”
田震云笑得合不拢嘴,方烈天仍是淡淡的笑着,两人就着这些小菜,你一杯我一杯的攀谈起来,从天南聊到地北,从日常琐事聊到国家大事,聊了个海阔天空无所不至。谢云真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们,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虽不多,却是句句中的,更引得田震云对她刮目相看。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午餐时间,在谢云真的建议下,他们换了个饭店,要了个包房,点了一大桌子菜,干脆就是每人上了一瓶五粮液。这次,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服务员也被他们赶到了门外,他们更是无所顾忌地高谈阔论大声说笑起来。
正谈得热火朝天之际,方烈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当地区号的陌生号码,他按下接听健,大着舌头“喂”了一声。
“爸爸,你们在哪里啊?我和爷爷在一起,我们现在成都。”手机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是儿子啊。方烈天喜出望外地大叫了一声“龙儿”。谢云真猛地精神一振,欢喜的眼泪立刻迸了出来,忙不迭地一把抢过手机一迭声地问道:“龙儿啊,龙儿啊,你在哪?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只听见电话那边儿子明显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妈妈,妈妈,你放心,我很好,爷爷也很好,我们现在正在成都,你们在哪里啊?”谢云真连忙说道:“龙儿,妈妈和爸爸正在滨江中路上的热盆景大酒店吃饭,你们在哪?妈妈马上来接你。”电话里传来一声欢呼:“太好了,我们就在旁边的岷山饭店门口,妈妈你们不用过来了,我们马上就到。”然后,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谢云真忙把服务员叫进来,问她岷山饭店在哪,得知就在旁边距离这里不过五分钟的路程,谢云真忙冲了出去。方烈天摇了摇头,对着田震云笑道:“昨天就跟她说过儿子不会有事的,她就是不放心,这下好了,她可以放心了。不过,他们怎么会跑到成都来的?”
田震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儿子怎么啦?你老婆这么不放心他?”方烈天回答道:“前两天打电话回上海,家里电话老是没人接,我爸的手机也老是打不通,她就开始担心了,现在总算有了儿子的消息,她能不激动么,呵呵。”
正文 第八章 意外惊喜
方谢龙得知了自己的前世经历后,决定先开始修炼前几世的师傅长眉真人所传授的峨嵋心法,不过,要修炼这等仙法,饶是他已经拥有了魔王烙印和金刚神力融合而成的邪龙诀,但是若没有足够的天地灵气支持,也是很难练成的,可是,在大都市里由于环境破坏严重,人口过多,根本不可能有他最需要的天地灵气,而且,修炼时需要汇聚和吸收大量的能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就怕再次出现昨天那种情况,万一他一个失控,恐怕就会毁了一整座城市,甚至殃及周边地区。再说,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世上还有像他这样的存在。现在,中国的天地灵气都聚集在几处名山大川,他要修炼就必须找个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越是未经开发的地方,就越是灵气充足。而修炼峨嵋心法的最佳地点,莫过于峨眉山最深处的凝翠崖,那里终年被山雾所笼罩,更有仙法屏障,常人根本不可能进入,最重要的是,那里曾经是峨嵋派掌门洞府所在,虽然凝翠崖开府之时他已经转世离开了峨嵋,但他相信以长眉真人的神通,定能算出他今生的回归,也许会在那里给他留下点什么,于是他决定,先把自己的神识放出去看看。
方谢龙想到这里,微闭双目,一股强大的神识立时狂涌而出,冲向了峨嵋山,直接找到了一处灵气最为集中的所在,神识转而向下,转瞬之间就已穿过了浓厚的重重云雾,毫无阻碍地突破九层仙法屏障,到了一个万丈深谷之中。只见四面俱是灵峰秀峦,天半一道飞瀑,降下来汇成一道清溪,石壁上藤萝披拂,青青绿绿,红红紫紫,布满了奇花异卉,清香馥郁,绿苔痕中隐隐现出“凝碧”二字,果然,正是凝翠崖。
此时的凝翠崖中,早已看不到传说中的五大仙府和无数仙阁,却只见无数的嘉木美树、瑶草琪花,围绕着一座亩许方圆、玲珑剔透、通体碧绿晶莹、四外金霞环绕的翠玉孤峰。方谢龙一见这翠玉孤峰,惊喜若狂,他自然认得这座翠玉孤峰正是峨嵋镇山之宝——灵翠峰。这灵翠峰乃是星宿海底万年碧珊瑚结成,被他师傅长眉真人取来炼成了一件至宝,峰内有长眉真人亲手布下的“两仪微尘阵”,别具玄机奥妙。此时不见别的就只见这一座孤峰,自是长眉真人特意留下的,其中必有玄机。
方谢龙的神识即刻进入了这座灵翠峰,“两仪微尘阵”自然难不倒深得师傅真传的他,他很快就抵达了阵心,只见一片仙雾环绕中,一柄二指宽三尺长的宝剑悬空而立,毫光四射,正是七修剑。他刚一靠近,七修剑就忽地化为一道青芒射入他的神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徒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应该已经重得九阳之体了吧,这柄七修剑还给你,我已经重新炼过了,威力更胜从前。你千万莫要再妄造杀孽,如若再遭天谴,为师也救不得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声音飘飘缈缈,不知从何处传来,却正是他所熟悉的师傅的声音。随即,他的神识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的心法口诀,同时,灵翠峰忽然整个的化成了一道碧光贯入他的神识,而凝碧崖内的灵气也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庞大无匹直似无穷无尽的能量汹涌而入,其中更蕴含了他最需要的至纯至净的天地灵气,一时间,凝翠崖内仙雾翻腾,一团团红色的、紫色的、青色的灵光不断闪现,五颜六色的耀眼光华万马奔腾般涌向方谢龙的神识,那无数的嘉木美树、瑶草琪花随着灵气被一抽而空迅速地枯萎,甚至连那用来封锁凝碧崖的九层仙法屏障也化成了九道银光汇入其中。方谢龙的神识急速地壮大,疯狂地吸收和消化着不断汇聚过来的能量,宾馆内方谢龙的肉身忽地凭空消失,随即闪现在凝翠崖内能量汇聚的中心点上,与神识融合在一起,无尽的能量立刻充满了他的全身,再次地改造强化了他的身体。邪龙诀飞快地运转起来,将吸收的各种能量不断地转化为邪龙气,并拼命地压缩着,可是,汇入的能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很快的,他的丹田和经脉已经容纳不下如此之多的能量了。这时,他体内突然爆出了一团碧光,将不断涌入的能量包裹起来,如此庞大的能量竟然一丝不漏的全部被一卷而空,终于,不再有能量汇入了,那团碧光顺着他体内的经脉飞快地运行一周,随后,在他的丹田潜伏了下来。方谢龙长长地吁了口气,看看四周,凝翠崖内已是一片狼藉,昔日的道家洞天此时已化成了废墟,只剩下石壁上的“凝碧”二字一如既往。
方谢龙叹了口气,面向石壁跪倒在地,对着“凝碧”二字深深地磕了九个响头,嘴里默念着:“师傅如此厚恩,弟子无以为报,师傅的嘱咐,弟子定当做到,弟子发誓,此生决不妄造杀孽,如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心念一转,又加了一句:“此誓只对中国人有效,外国佬除外。”他可绝对不会忘记,日本人加诸于他的苦难,还有那千千万万死难同胞的血海深仇,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即使为此再遭天谴也在所不惜。
方谢龙凝神内视,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半能量化了,他一下子有些失神了,这几天来的经历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一闪而过,随后突然想到:以后不用待在这里修炼了,师傅已经把我前几世的修为都还给我了,而且,邪龙诀已经能够把别的能量都转化为邪龙气了,这样,以后十年内我只要吸收体内蕴藏的能量就已经足够了,嗯,体内吸收,体内转化,外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的。本来还想如果离家修炼,爸妈那里是肯定通不过的,现在,没这个麻烦了,呵呵,那么,还是回上海做爸爸妈妈的乖宝宝吧。
方谢龙慢慢地站起身来,比先前更强大了数倍的神识无边无际地扩散出去,却发现有五个神识围在了凝碧崖的上空,其中有三个跟他还是同一根源的,他立刻想到云湖长老提起过的那峨眉山上的三个道士和两个和尚,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因为他比他们强大太多了,他自然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于是,没有惊动他们,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凝翠崖,找到了入住的宾馆后,身体也瞬移了过去。
回到客房内,看到爷爷还没有醒,他也上床睡下了。
启明星慢慢地在天际升起,月光已经被晨曦冲淡了,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来临了。
这一觉方谢龙直睡到快中午了才醒过来,睁眼一看,爷爷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他的床头正愣愣地看着他,他摸摸自己的脸上,没什么异样,笑了笑说道:“爷爷,早上好啊,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你怎么看着我发呆啊?”
方云龙一脸慈祥地微笑着,“没什么,正想着你昨天的事,真是越想越后怕,呵呵,你没事就好。嗯,小孙孙啊,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们直接回家去,还是去找你爸爸妈妈?或者,再到别的地方去?”
方谢龙想了想,说道:“还是去找爸爸妈妈吧,我想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经过了这么多生生死死,我真想从此不再离开你和爸爸妈妈了,我要好好的孝敬侍候你们。”
方云龙呵呵笑着,摸了摸小孙子的头,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好男儿志在八方,你怎么可能永远不离开我们呢,嗯,你有着份孝心,爷爷和你爸爸妈妈就很开心了。”
方谢龙翻身坐了起来,看到床上有一叠报纸摊开着,他懒得再用手拿起来看,直接放出神识扫描了一遍,整版整版的几乎都是关于昨天所谓天现异相的报道,还有各种不同领域专家的采访,有的说是一种特殊的日全食,有的说是什么极为罕见的七星汇聚,甚至有的说是海市蜃楼的幻景,不一而足。不过,有一篇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文章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说是昨天在武侯祠有爱国人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虽然充满了激进的民族主义,却正反映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共鸣,现场掌声雷动,一片欢呼声云云。方谢龙一看演讲的内容,竟是他们家里平时在饭桌上经常讨论的那些话,其中有几句甚至还是他的原话,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是他的爸爸说的,那个所谓的爱国人士一定就是他爸爸。方谢龙欢呼一声,一跃而起,嘴里囔囔着:“找到爸爸喽,找到爸爸喽,爸爸上报纸啦,爸爸上报纸啦。”
方云龙倒是给他吓了一跳,忙一把拉住他,问道:“什么事啊,什么找到你爸爸喽,你爸爸几时又上过报纸了?你没睡糊涂吧?”
方谢龙抓起报纸,翻到那篇报道,指给爷爷看,说道:“爷爷,这张报纸你没看过么?看看这篇报道里的演讲内容,是不是跟我们平时在家里说的那些话一个论调,有的甚至就是我们说过的原话,你说,这个所谓的爱国人士是不是我爸爸?”
方云龙看了一遍,说道:“是很像你爸爸的论调,嗯,没错,差不多可以肯定,这是你爸爸,那么,看来他们还在成都了,走,起床了,我们去找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方谢龙欢呼一声,跑进盥洗室去漱洗一番,然后拉起爷爷就往外跑。两人到了宾馆大厅,由于前段时间青龙包被军队封锁,外地来的考古人员都滞留在成都市内的事情在当地报道过,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很容易的就从服务台那里得到了考古人员入住宾馆的所在。方谢龙迫不及待地就把神识放了过去,刚好看到他爸爸妈妈正同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有说有笑地从宾馆走出,上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他的爸妈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看上去精神不错。他的神识冲了下去附在哪辆的士上面,跟着他们到了一个饭店,看着他们进了包房,然后退了回来。
方谢龙对爷爷说道:“爷爷,我爸他们现在不在宾馆,他们到那个什么热盆景大酒店去吃饭了,还有个解放军叔叔跟他们在一起。”
方云龙自然不会去问他怎么会知道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直接去那个热盆景大酒店。”
方谢龙笑了笑,说道:“不,爷爷,我们还是先到那个酒店的附近打个电话给他们,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他们在哪里,然后再故作巧合地告诉他们,我们就在他们附近,这样就能跟他们碰面了,要不,我们怎么解释我们知道他们在热盆景这件事,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受怕,我的事情,就算以后终究会被他们知道的,但总是越晚越好。”
方云龙惊讶的看着小孙子,说道:“你小子行啊,心眼这么多,跟自己爸爸妈妈还要玩心计,嘿嘿,不错啊,多个心眼好啊,以后能够少吃点亏。嗯,你这个小混蛋,不想让你爸爸妈妈担心受怕,那爷爷呢,爷爷就不会为你担心受怕了吗?他妈的,亏爷爷把你养这么大,没良心的小王八蛋。”话里好像是在骂小孙子没良心,其实他心里得意着呢,这说明小孙子跟他亲啊。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方谢龙自然知道爷爷话里的意思,嘿嘿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就过去吧。刚才我在那里看到边上还有个饭店,叫什么岷山饭店,我们先去那里,再打电话给他们。诶,对了,爷爷,你的手机呢?”
方云龙搔搔头,“还不是为了你啊,上次在少林寺那个初祖庵的地下石室里,你们动静那么大,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早被压得粉碎了,回去再买一个,现在就只好打路边的投币电话了。”
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乱用什么须弥介子空间跳跃的功夫,老老实实的招了一辆的士过去,按方谢龙的计划行事。
却说谢云真急急忙忙地冲出酒店,不顾仪容的在大街上跑了几步,就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蹦蹦跳跳地迎面跑了过来,忙赶上几步,蹲下身子,一把搂住了儿子,不停地在他浑身上下摩挲着,亲吻着他的小脸蛋,两行清泪唰的流了下来,喃喃地说道:“龙儿啊,我的小龙儿啊,你到哪去了,可把妈妈给想死了,你没事吧,怎么出去玩也不打个电话给妈妈啊。”
方谢龙也紧紧地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嘴里叫着“妈妈,妈妈”,想起自己这几天的遭遇,经历了生生死死之后,他更加的依恋妈妈的怀抱,那温暖亲切地感觉,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包括爷爷。他的眼圈红了,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嗯,妈妈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母子俩紧紧地拥抱着,都忘了这里还是在大街上,直到方云龙走到身边咳了一声,谢云真才松开儿子,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襟,清丽的脸有些红了,“爸,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好吗?”
方云龙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呵呵,大家都好,走,进去再说吧。”
谢云真紧紧地握住儿子的小手,连日来的担心挂念和焦虑忧急一扫而空,脸上荡漾着身为一个母亲的幸福笑容,回身走进了酒店。
酒店包房内,方烈天嘴里说着妻子的多心,心里却也因这意外的惊喜而激动不已,毕竟是亲生的宝贝儿子嘛,这么多天音讯全无,他其实也是极为担心的,不过在外表上,他总得比妻子坚强些,一切的忧虑都只能放在心里。看到妻子牵着宝贝儿子走进来,他立刻停止了说话,站起来走到儿子面前,一把抱起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强忍激动地说道:“龙儿啊,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天连电话都不来一个,你想爸爸妈妈吗?”
方谢龙一手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又一手钩住妈妈的脖子拉近过来,三个脑袋顶在了一起,三张脸上都挂着泪珠,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
方云龙站在包房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感慨万分,唏嘘不已,两朵泪花湿润了眼眶。
田震云坐在一边羡慕地看着这一家子,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好久没看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还好么。格外强烈的思念一下子涌上心头,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能身生双翼,即刻飞回到家人的身边。由于他长期住在部队里,陪他们的时间已经太少了,实在是对不起他们母女俩啊,这次难得有了个假期,却又在家闲不住,还是跑出来游山玩水。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啊。看到这一家人团聚的感人场面,他决定,回去以后,要跟家人商量一下,要么是家人跟他一起住到部队里,要么是他申请调动岗位,反正一定要想办法住在一起,他要好好补偿补偿家里的母女俩。
正文 第九章 把酒论交
良久良久,方云龙才咳了一声,惊醒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家子,方烈天不好意思地看着父亲,把儿子放在了座位上,走上前去紧紧拥抱了一下父亲,随后,搔了搔头,说道:“爸,你一切都好吧,嗯,你们还没吃饭吧,来,快坐下,一起吃吧。服务员!再安排两付碗筷,加菜!”
服务员走进来,递上菜单,安置了两付碗筷杯盏。方烈天请父亲坐下,把儿子抱起放在了自己身边原来谢云真的座位上,谢云真则坐在儿子的另一边。加了几个菜,又要了三瓶五粮液,看着服务员走出去了,方烈天才向田震云介绍了自己的父亲和儿子,也向父亲介绍了田震云,然后说道:“龙儿啊,这是田震云中校,你不是最崇拜解放军的吗,还不快叫田伯伯好。”
方谢龙脆生生地叫了声“田伯伯好”,然后好奇地看着田震云,说道:“您是中校啊,军衔挺高的嘛,那您应该是团长了吧?”
田震云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懂这个,笑呵呵地说道:“对啊,小龙啊,你懂得还真不少啊,今年多大啦?”
方谢龙随口答了句“八岁”,就急吼吼地抓起筷子,挟了块回锅肉,一口吞下肚里,又挟了块粉蒸排骨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懂得岂止是不少啊,我可厉害了,爷爷说我都可以直接去上大学考研了,你别看我人小就小看我,哼哼。”
田震云呆住了,这小子的脾气怎么跟他妈妈一模一样啊,连说话的口气都这么像。
方烈天忙叱道:“龙儿,别没规矩,要有礼貌,怎么说话的?”
田震云摆摆手,呵呵地笑了起来,“没关系,他这付脾气就对我胃口,好好好,不错不错。八岁就可以考研啦,天才啊,八岁的小天才啊。大方啊,你怎么福气这么好啊,有这么好的妻子,还有这么好的儿子,嗯,还有这么好的父亲。嘿嘿,你好福气啊。哈哈哈哈。”
谢云真白了丈夫一眼,宠溺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满脸洋溢着骄傲和幸福,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小龙儿最聪明了,他说得没错啊,本来就是嘛,这次回去,要是他不想再去上小学了,我就让他休学算了。以后就跟着我满世界跑了。”
方云龙也呵呵笑着说道:“就是嘛,我的小孙孙就是天才,那像你啊,从小就笨蛋一个,呵呵,小孙孙像我,这叫隔代遗传嘛,嗯,还像他妈妈,儿子像娘嘛。”
方谢龙乐得摇头晃脑,斜着眼睛睨着他爸爸,得意地笑着,拿起面前的一杯五粮液脖子一仰,一饮而尽,又自己拿起酒瓶满上。
方烈天有些狼狈地盯着儿子,拿起酒杯也是一一口干掉。
田震云吃惊地看着方谢龙,有点白痴样地张大了嘴巴摇摇头,说道:“大方啊,你们家可真是厉害啊,这么个小家伙竟然也这么能喝白酒,而且看来你儿子的酒量还不错啊。好小子,真是有出息啊,哈哈,田伯伯喜欢。小龙啊,别管你爸爸,你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人嘛,就是要有真性情,别整天假正经的,啊,你田伯伯我呀,碰到谁都是一个样,管他什么师长大校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没必要搞付伪装出来,弄得自己不痛快。”
方谢龙看着田震云,觉得这个伯伯倒还真的是挺不错的,跟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大人都不大一样,很爽直,很率真,他对田震云的印象一下子好了很多,感觉上也亲近了不少,他笑嘻嘻地说道:“田伯伯,那你儿子在家里也是这么跟你说话的么?”
方烈天和谢云真也看向了田震云,聊了半天,他们倒还不知道田震云家里的情况。
田震云笑呵呵地说道:“我嘛,有个小丫头,没有儿子,呵呵,今年才十一岁,倒是长得跟花一样,一点都不像我和他妈妈。呵呵,有时侯啊,我还真怀疑她是不是我女儿啊,怎么我这么难看,她却可以长得那么漂亮,真他妈的岂有此理。”说着,他摇了摇头,故意摆出了一付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逗得方谢龙“咯咯咯”地笑了个不停,谢云真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云龙和方烈天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方谢龙对这个田伯伯的印象分立刻大幅提升,再加上田震云的中校军衔,他本来就对解放军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所以现在,他对田伯伯可以说简直是已经有点崇拜了。
方烈天笑着凑趣,故意弄出一付有些恶意的样子阴险地问道:“老田啊,那你有没有去做过,嗯,那个,亲子鉴定啊,嘿嘿。”
田震云苦笑着看了看方烈天,说道:“嘿嘿,不瞒你们说,打从她一出生,我就在医院里做过那个亲子鉴定了,当然是瞒着她妈妈的,这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利用我的职权之便,弄了点她的血液带回部队找军医验了一下,还真是我亲生的女儿啊。告诉你们啊,我那时简直不敢相信,我田震云竟然还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小谢啊,你不要瞪着我看,我们这种乡下小地方出来的人,观念很保守的,对这个可是很看重的,可别怪我,我也实在是好奇嘛。嘿嘿嘿嘿。”
谢云真翻了翻白眼,笑着问道:“老田啊,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心虚干什么啊,欸,那你女儿有什么地方像你啊?”
田震云干了杯酒,拿起调羹盛了一碗毛血旺,一面说道:“我那个小丫头啊,就脾气像我,一根肠子通到底,就一个字,爽!”
方家四人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方谢龙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田震云,已经在脑海里勾画出一个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可爱、正哈哈大笑着的小女孩,他想要是能够有机会见上一面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田震云乐呵呵地像看未来女婿一样地看着方谢龙,想着:这小子倒还真不错,天才,又对我的胃口,会喝酒,要是我那个丫头以后长大了能跟他,嘿嘿,那倒说不定还真是件好事啊。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开心了,对方谢龙说道:“小龙啊,以后你长大了,我把女儿嫁给你,你要不要啊,喜不喜欢啊,嗯?”
方谢龙吓了一大跳,小脸蛋立时胀得通红,他正想着人家的丫头呢,谁知道却被人家看出来了。他以为是田伯伯故意开他玩笑的,却没成想人家倒是真的看上他了。
方烈天和谢云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同时说道:“好啊,先订个娃娃亲,以后再看他们自己的。”说着,又相视一笑。
方云龙那个高兴啊,小孙子有媳妇了,嘿嘿,自己可以早点抱重孙了,至于他们现在是不是能够生小娃娃,这个么,他老人家有点老糊涂了,却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方谢龙小脸通红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可恶的田伯伯,身子一歪,一头埋进了妈妈的怀抱。谢云真笑着搂住了他,摩挲着他发烫的小脸蛋,乐呵呵地说道:“哪天我们登门拜访,就先订了亲,呵呵。”
田震云更是乐得哈哈大笑,半天合不拢嘴。举起酒杯,说道:“那么,现在就先喝个订亲酒,来,干。欸,小龙,你也干。”田震云越看这小家伙就越觉得称心,满心的欢喜,连连举杯,直吓得方谢龙头都不敢抬一下。
一席尽欢,五人都带着醉意互道珍重,各自回到了入住的宾馆。方谢龙执意要跟爷爷住在一起,方烈天夫妇也没办法,只好约定第二天去接他们,就分手了。
夜里,方云龙已经睡着了。方谢龙分出一道神识留在客房内,以防万一有什么事,他可以及时知道及时赶回,身子一闪就到了远郊的一处高地,四周荒无人烟,一片空旷,只有茂盛疯长的杂草和稀疏的几株野树,明净的月光洒落了一地的孤独和寂寥,将他的身影拉成了斜斜长长的一条黑影。朦胧的月色映照在他的脸上,一派祥和慈悲,一派狰狞凶狠,两种不同的神色在他脸上轮番呈现,变幻不定。这是他在融合邪龙气与峨嵋心法。随着邪龙诀运转速度的加快,邪龙气渐渐地把峨嵋心法融合进来,他的脸上,狰狞之色越来越重,忽然,从丹田深处闪现了一道碧光,游走于全身经脉,一股能量迅速地补充了峨嵋心法,使两者又达到了一个平衡,那道碧光运行了一周天后又回到了丹田潜伏下来,如此周而复始。方谢龙知道,等到哪一天这道碧光真正消失了,那就是他邪龙气大成之日。
方谢龙直练到黎明将至天色最黑暗之时才停止了修炼,看看身周没什么变化,确定以后可以在家里练功,不会惊动别人。他满意地微笑着闪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方烈天夫妇就去接了儿子和父亲过来一起同住。到了中午时分,田震云带了那两个少校高建国和王洪兵又跑了过来,拉了他们一家子一定要请他们出去吃饭,说他要回请,还说他下午就要回去了,说看到他们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样子,他也想赶紧回去跟家人团聚了。于是,一行七人又找了个饭店大吃一顿,神侃一番,尽兴而归。
此后几天,他们一家四口到处游玩,几乎跑遍了成都市区和附近的旅游景点,都开始觉得无聊了,于是,方烈天就决定先回家去,三星堆考古的事以后再说了。他向成都文考所的陈所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
方烈天首先说道:“国庆节过去了,学校已经重新开始上课了,龙儿已经缺了三天的课了,你们说说看,龙儿他到底还要不要去读这个小学。嗯,我的意思是休学在家算了,反正他的学问已经够了,我看连那些老师都比不上他,上这种课没什么意思,简直是浪费时间,不如不上。”
谢云真又把她的宝贝儿子搂在怀里了,还轻轻的摇晃着,笑盈盈地说道:“我的意见,在成都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以后要把龙儿带在身边,一刻都不离开。”她又低下头对怀里的儿子说道:“龙儿,你想不想跟妈妈在一起啊?”
方谢龙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想啊,妈妈。不过,我倒觉得上学还是蛮有意思的,有那么多同学可以在一起玩,虽然,上那种课确实很无聊。”他看了看妈妈的脸色,接着说道:“还有,我可不想别人都把我当成怪物,一个不用上学的天才,可不是怪物么?再说,妈妈,你以前一直坚持我应该有个完整快乐的童年,不要太特殊化,你忘记了吗?”
谢云真笑得更欢了,其实她心里还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上次开了口,自己不好反悔,现在儿子这么一说,倒正合她的心意。
方云龙却是根本就懒得理他们这档子事,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孙孙最好赶快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练功,快点练成那个什么神魔之体才是真的,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所以他也就懒得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小孙子。
方烈天无奈地看着儿子跟她妈妈亲热着,无精打采地说道:“那么,就这样了,明天你就重新回学校上课去,哎,不过,要真是退学在家,也没什么事干,整天就是淘气,还是去学校收收骨头吧。散会,睡觉。”说完,他当先站起来,摇晃着踱回了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方谢龙看着爸爸垂头丧气地进了房间,乐得咯咯直笑。谢云真搂着儿子也跟着他一起笑着,说道:“还是我的小龙儿最好、最乖、最听妈妈的话,真是妈妈的心肝好宝贝啊。”
方云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他们,站起来走回了房间。
方谢龙又开始上学了,白天一本正经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放学后跟同学玩个不亦乐乎,晚上做做功课,看看家里的藏书,夜里就在房间里练功,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由于方谢龙成绩一直很好,轻轻松松地就一路读到了初中,在初中里又跳了一级。这一年中考时很容易地就考进了FD附中,方烈天夫妇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任凭他自由发展。
这几年间,田震云和方烈天始终保持着书信往来,半年前,田震云到上海来出差,还专程来跟他们小聚一番,说他已经升为大校,出任师长了,家人都和他一起住在部队分的新房子里,日子过得很不错,邀请他们有空去他那里玩。而且,又提到了两家的亲事,把方谢龙闹了个面红耳赤。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2007年,方谢龙十六岁了。他高中毕业,被FD附中直接保送进了FD大学。
这几年,方谢龙正处于长身体的黄金时期,妈妈做的菜营养丰富又讲究搭配合理,使得胃口极佳的他身高窜到了一米八六,已经是个高大英俊的帅哥了。同时,他每天夜里也始终从不间断的坚持练功,邪龙气与峨嵋心法的融合也终于完成了。现在的他,神识已经强大到可以冲出大气层,在太阳系内任意纵横翱翔。美中不足的是:早在两年前他全身的能量化程度就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但是这两年来在这方面却毫无进展,似乎身体已经停止了能量化。这也许是因为他的体内已经没有至纯至净的天地灵气了,虽然那团碧光已经两年没有出现了,但他隐隐感觉到,这团碧光还在他的丹田内潜伏着,只是暂时没有了反应。他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遇到瓶颈了,不过,他也不急,反正他还小呢,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2007年9月,FD大学开学了,方谢龙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